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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-02-10

人间万象

    邵书记如果还健在,应该是八十多岁的人了,我本人从未见过此人,但一系列有关邵书记的故事,在我的脑海里留下很深的印记。 , V`!x  
    邵书记名子叫邵庆年,同龄中爱开玩笑的人都称他“小青年,”因为是个乐观派,人缘也很好,一生仇人不多,与多人数人相处,都给人以很深的印象。 x$:YG2n0  
    邵书记文化不高,资格很老,他的文化大多是在工作中学习积累起来的,后来能读点简单的文件,还能写个普通的信件。据老人讲,建国前后,他就担任共产党的地方区委书记,资历很深。建国后,先后担乡里的书记,人民公社的社长,公社党委书记,由于文化不高,思维不够敏捷,讲话欠缺逻辑,因此,在担任领导职务的岗位上留下许多的笑话,成了同事们饭前茶后的谈资。 ]|ZXB~,  
    在六十年代末,有一天,公社机关正在开会,忽然一辆吉普车从公社大门口向里驶进。当时,县委、政府只有一辆吉普车,县委书记很少用,县里领导下乡都骑公家配发的自行车,此时,邵书记正在给机关干部讲话,听到小轿车的声音,马上停住讲话,对与会的全体干部说:“大官来了,我去迎接,等会我再讲。”说着脚步已迈出会议室门口,大步流星前去迎接大官,走了十几步,小车司机刹住车,从车里下来一位干部,上前和邵书记握手,邵书记一脸诧异,摆摆手,笑了笑:“原来是你啊,伙计,我当是大官呢,你还没有我的官大呢,知道是你,我就不跑这么快了”。引得在场人哄堂大笑。那时候,公社领导大多都是工农干部,泥腿子出身,相当一部分是从抗日战争、解放战争、土地革命的战火中滚打出来的,几乎都没有什么文化,个别有文化的往往或是成份高,或是年龄小、资格嫩,不敢多言。党委会有很多书记,有第一书记、第二书记、书记若干个,副书记若干个,加上委员、乡长、副乡长几乎有一个多班,吃住都在机关,都不带家属,除了开会学习,没有任何娱乐活动,一天到晚在一起,常常以开玩笑取乐。邵书记年龄稍大,大伙都尊重他,又常拿他开刷,逗他、开玩笑。几个书记商量好:有言在先,明天到办公室上班,谁进屋,谁报到,姓李的报李爷到,姓张的报张爷到,姓王的报王爷到,事先约定好的,不报到的,上午吃饭谁给大伙出饭票,大家一致同意。到了第二天,党委秘书、各个书记都报了到,这个李爷到,那个王爷到,邵书记一进办公室门:“邵(少)爷到。”邵书记话音未落,大伙笑的前仰后合。邵书记骂到:“妈的,又被刷了。”有一次,年终县委召开救灾统计会,要求党委书记参加,因为乡里不通班车,县委派吉普车接他,党委秘书怕邵书记记不住许多数字,叫民政助理员随邵书记一起参加会,并告诉邵书记:“说不清的数字,可问老李(民政助理员)。”邵书记点了头,邵书记上车坐在前排,民政助理员老李坐在后排。小车开进县委院内会议室前,老李赶紧下车,迎前一步给邵书记开前门,邵书记激动万分地握住老李的手说:“你啥时候调到县委啦,伙计?”老李说:“你看,邵书记,我不是跟着你来开会的吗?”“哦,我忘了”邵书记说。有一次,全公社开大会,所有的大队干部都参加,会议内容是抗旱救灾,先是由副书记讲,再由社长讲怎么抗旱救灾,怎么组织群众,怎么样抓好典型,最后由邵书记作重要讲话。当轮到邵书记讲话时,邵书记掏出一个本子说:“这次运动很重要,要放手发动群众,培养积极分子,我要强调的是注意阶级斗争新动向,一是地主、富农分子不能参加;二是右派分子要老老实实地不许乱说乱动。”邵书记是按本子上念的,念着念着,觉着不对劲,咋没有抗旱救灾的事呢,昨天还记在本上,他忽然站起来当着大家的面说:“我拿错本啦,念的是去年的笔记本,我马上去换本子,请大家等等。”引来一阵热烈的掌声。文革期间,公社大队不管干部群众都分成两派,因为那时毛主席说造反有理,按当时的情况说,邵书记是一把手,自然是走资派,保护自己的一方是保皇派,但邵书记也自称造反派,因为保皇派是贬义词,不管怎样,邵书记由于成分底、出身好,又是老革命,批判了几次,因为没有历史问题和原则错误而没有把他怎么样,继续当他的党委第一书记。后来,中央要求大联合,要求双方多做自我批评,搞团结,在一次全公社的大队干部会上,矛盾的双方都作自我批评。首先,邵书记代表一方在会上做自我批评,他说:“现在毛主席叫我们搞大联合,要团结,可是有些人就是不听,与中央对抗,反对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,妄图把共产党搞垮,叫国民党再来复辟,暗地里到处宣传我今天要调走,明天要调走,其目的是想取而代之。”邵书记讲完后,一个副书记怒气冲冲的站起来大声说:“我也说几句,各位老少爷们,大队干部同志们,啥时候得罪好人,别得罪孬种,你要得罪了孬种,啥时开会时他都会捎吵的你没法过。”邵书记站起来指着副书记的鼻子问:“谁是孬种?”那个副书记没吱声,走了,人群中有一个说了句:“都是。”这个人可能也与邵书记开玩笑,这时邵书记说:“这还差不多,但我是无产阶级的孬种,他是资产阶级的孬种,孬种与孬种也得划分界限。” rB xC?7Qf  
    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,老百姓吃不饱,国家干部也吃不饱,每月二十九斤粮食指标。当时蔬菜很少,根本不够,公社干部往往在饭前受不了时,吃点咸菜,喝点开水充饥。邵书记孩子多,当然家庭很拮据,全家六七口人全靠他,往往上月与下月接济不上。有一天,邵书记把粮所会计叫来说:“你的工作干的不错,我想提你当个粮所的副所长,会计惊喜万分:“谢谢邵书记。”邵书记等了一刻钟的功夫,中间夹杂一些其他话题,最后低声问:“你家有豆子吗?”会计思索了一下说:“我家没有,我们生产队里有。”“好”邵书记不再提这个话题,等了几天的时间,会计从生产队里要了一袋豆子,大约一百余斤,骑着自行车送到五十里开外的邵书记的城里老家。回来后,向邵书记汇报:“豆子我给你送家啦。”邵书记说:“好,晚上我请你喝酒。” udlc:&/uo  
    晚上,掌灯时分,邵书记擦完玻璃灯罩,点着煤油灯,炒了一个醋溜白菜,一盘花生米,还有夹着几片大肉的粉条,还有一盘胡萝卜咸菜,边上放着两个咸鸡蛋。亲自去供销社买了两斤花酒,每斤九毛八分钱,回到自己的办公室,让通讯员叫来粮所的会计,关上门喝开。边聊边喝,一直喝到午夜十分,惊动了隔壁的副书记,副书记与邵书记有矛盾,矛盾还很激烈,听到隔壁喝酒,想听听是谁在跟老邵喝酒。一会儿,会计出来小解,副书记跟随其后“谁?”会计说:“是我。”“夜深了,你还不睡,在干什么?”“跟邵书记喝酒呢。”副书记说:“到我屋里来一趟。”会计没办法,只有答应,副书记故意远扯话题,目的是想把会计缠住,不让他再进老邵的屋。邵书记一等不来,二等不来,知道他进了副书记的屋,便把门关了、熄灯睡了。一会,会计敲门:“邵书记,邵书记。”里面没好气的说:“睡了,有事明天说罢。” G]>e$~T  
    过了一段时间,提副所长的一事一直没有下文,会计想问问是咋回事,邵书记说:“隔壁那个孬种不同意,反正豆子我已吃罢了。”后来听说,会计的副所长职务终于没提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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